師：「今天坐得如何？」 徒：「這知覺真難搞定。早上搞得好好的，下午又不行了。」 師：「知覺天生麗質，何必搞它？」

春天的靈鷲山，山雨欲來風滿樓，一個個的僧人，寂靜無聲的走在天未亮的羅漢步道上，正前往心性圓通之處，即將展開探究自心的歷程。從2月13日開始，便是靈鷲山僧眾春安居禪修閉關，這是師父對出家弟子們嚴格的要求，「出家人，不坐禪、不修行，何以稱為出家人！」 自三月六日起，是另一批僧眾的關期。一入關，師父便當頭棒喝眾僧，21天的關期對自己又有如何的期待……眾僧默然，卻也捫心自問，悟透自心於何時，心意開解又何如？

師父在關期中勉勵僧眾，「出家是願力，這願力就是『願成佛度眾生』、『斷惡修善』，這是在出家的當下，就已經發下的願。」《佛說四十二章經》中說，「辭親出家，識心達本，解無為法，名曰沙門。」出家沙門就是能成就「識心達本，解無為法，飛行變化，住動天地」的聖果，這是佛陀對沙門最起碼的訴求，所以師父要僧眾要自我要求，讓自己能有一份的自我證得。

釋迦佛與迦葉，用拈花微笑「以心傳心、以心印心」，而現在師父以「寂靜修」四個步驟，讓四眾弟子以禪修做為橋梁，走到彼岸獲得拈花微笑這份的豁然開朗。寂靜修、聽寂靜，寂靜裡沒有聲音，在「沒有」中，找沒有，再從沒有裡，來證悟我們的心。師父用一首神贊禪師的公案來開解僧眾心意。「空門不肯出，投窗也太遲，百年鑽故紙，何日出頭時？」空門如何出？師父說，就用聽寂靜、聽沒有的時候，從那邊鑽出去，鑽出去了，也就找到了出路。

找出路的不只有出家人，有些人為找到生命的出路，遠渡重洋為法來。此次在開山聖殿的禪關，有一群從德國來學禪的禪行者，他們有些都已經參禪二、三十年以上的老參，為了學得師父的禪法而來閉關。 其間，有幾位已經圓滿二七關期的德國學員即將返國，把握最後難得的機會與師父話禪意。師父幽默的跟德國學員說，「佛陀時代，祂已證得阿羅漢的弟子都可以在空中行走，所以弘法傳教很方便，如果大家得定了、證得了，也就不用坐飛機來了。」眾人開懷大笑，心領神會的領受師父另有他意的幽默。

師父也再度邀請德國學員，明年再來嘗試49天禪關，久坐必有禪，禪，需要時間，只要勤勞就一定有體會。一位學員也把握最後時間，向師父請求給他一個祕技。師父向他們開示道，「聽寂靜是橋梁，空性是思惟。禪修，第一要從專注開始；第二就是讓自己慢慢不喜歡戲論，也就是離戲；到了第三，就能在每個地方都有沉靜的三昧力，也就是遍，一昧。最後第四，功夫已經做到了，回到原來的地方，還原了，到了隨時隨地那個東西就是你的生命，不會再改變。」 師父最後也祝福學員們：「老師代表空性，空性就像是水龍頭，常常會流，它是不會停的泉源。希望我們常常連結，心能夠連結，法能夠連結，法能夠連結到心，心連結到空性。」

夜深了，弟子們頂禮師父，回寮養息。 看著弟子們的身影，師父叮嚀一句：「快快樂樂地開悟。」 弟子們走到樓梯，再囑一句：「平平凡凡地成長。」 文／隨師恭記